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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 原始生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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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朝顏?”蘇木看著面前一臉焦急的少女,有些恍惚,方才他仿佛又回到了初中的時候,被人孤立,那種窒息的孤獨感像是惡魔的爪子一般緊緊扼住他的喉嚨,驚得他出了一身的冷汗。

“你剛才在和誰說話?”朝顏見他額角滲出了汗,即便是在橙紅色的火光下,也難以將他發白的唇染出顏色來。

蘇木眉宇間露出痛苦的神情,搖了搖頭,將方才看到的畫面甩出腦海,這才慢慢恢覆鎮定:“沒什麽,我們繼續找劉浩吧。”

“你都找了一個小時了,大家都很擔心你,不如我們先回去,再從長計議。”朝顏搖搖頭,否決了他的提議。

誰知,聽了她的話蘇木臉色大變,他記得自己才走進樹林沒有多久,怎麽一瞬間就過去了一個小時呢?

這一定和他方才看到的幻象有關。

跟著朝顏往回走,少女的身體很嬌小,但此刻看著她拿著火把走在前面帶路的樣子,莫名地感覺到一絲安全感。

關於朝顏,蘇木並不太了解,同窗三年幾乎沒怎麽說過話,也許是她太過安靜了,讓人察覺不到她的存在,因而此刻和她這樣走在詭秘的樹林裏有種異樣的感覺,陌生,卻又莫名地讓人安心。

好在蘇木走得不算深,兩人不多時便回到了火堆邊,留下來的三個人見兩人回來了,都有些吃驚。

陳傑尷尬地錯開眼,小聲說了一句:“也虧你有那個膽子去把人找回來。”

張嬌嬌盯著朝顏身後面容姣好的男生,忽然說了一句:“還不是為了抓緊機會和男神套套近乎。”

朝顏走近,將火把放回火堆中,一雙黑白分明的眼毫不掩飾地看向張嬌嬌:“那你怎麽不抓住這個機會?之前倒是看你挺熱情的。”

“我可不像你這種女漢子,我怕黑,我腳軟,不然我也會去找蘇木的!”張嬌嬌粗著脖子反駁起來。

朝顏輕笑一聲轉過頭去不再理她。

“好了,都睡了吧,我替你們守著。”陳傑因為方才沒膽子去樹林找人,面對朝顏是有幾分尷尬的,便自告奮勇著要守夜。

蘇木因為方才看見的幻象而有些失神,坐在火堆邊良久地沈默著。

三個女生因為體力不足,再加上受到驚嚇,很快便沈沈睡去。

這一夜,平靜地過度到了第二天白日。

只是當早晨醒來,看見漫天的灰色雲朵和一島的黑色樹林,以及圍了一圈的黑巖石黑海水後,所有人的心都沈了下去。

好歹也是參加了高考的學生,不至於沒聽說過還有這樣一個到處都是黑色的地方。

“是不是被□□燒焦了的緣故?”陳傑抓著頭皮問。

“誰有那個本事把我們幾個從古鎮帶到被□□襲擊過的孤島上來?綁匪為了錢也不可能這麽拼命。”趙曉蕓扶了扶眼鏡,終於開口說話了。

“手機的指南針能用嗎?”朝顏忽然想到什麽,拿出顯示著“圈外”的手機,調出了指南針。

可惜,針尖不斷地旋轉著,像是癡迷於舞蹈的紅鞋,瘋狂地擺動著。

其他幾個人也掏出手機,屏幕上顯示著同樣的奇怪的畫面。

“外星?”

“異世界?”

“穿越?”

幾個人開始了天馬行空的猜測。

最終還是陳傑的肚子終結了毫無意義的猜想,他一屁股坐在黑巖石上:“我餓了。”

“肥豬,就知道吃!”張嬌嬌甩了個白眼,心情惡劣至極,救援的人遲遲不來,她哪兒有心情管肚子餓不餓。

雖然對方是個有著漂亮臉蛋的漂亮妹子,可肥豬這個稱呼還是戳到了陳傑心裏的敏感點,連帶著語氣也變差起來:“那你待會兒有種別吃!”

“誰要吃你找的東西!滾!”張嬌嬌扯下陳傑的外套,狠狠地甩到他臉上去。

陳傑把衣服從臉上扒下來,按耐不住心底的怒氣就想過來打人,張嬌嬌還火上澆油地伸了伸脖子,挑釁道:“有種你來打我啊,長得醜就算了,還欺負女生,有沒有紳士風度?”

“你!”陳傑氣得語塞,鼓著腮幫子半天沒能說出一個字來。

朝顏覺得無聊,已經自顧自地朝海邊走去,想看看海裏有沒有魚。

海水雖然是黑色的,但並不是墨汁一樣的純黑,而像是沾了墨汁的毛筆在清水裏輕輕攪和之後那種淺淺的灰黑色。因而水裏游過的魚還是能看得清清楚楚。

折回去的時候張嬌嬌和陳傑還在吵,朝顏清了清嗓子,打斷他們:“去樹林找點木棍,磨尖了去海裏捉魚,自己捉的魚自己吃,捉不到的......”她漠然地看向張嬌嬌,一字字提醒道,“那就沒得吃。”

“你!”張嬌嬌氣急,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了她,轉念一想,了然一笑。女生之間的嫉妒和排擠是常有的事,尤其還是在男神面前,從她昨晚積極的表現就可以看出,朝顏是想借此機會在蘇木面前狠狠挖苦自己,好以此提升她在蘇木心中的形象。

只不過,這算盤她朝顏可打錯了!

張嬌嬌從地上站起來,拍了拍身上的沙塵,姿態高傲地朝樹林邊走去。因為顧及這劉浩失蹤的事,不敢靠得太近,只在邊緣撿了一根黑色的樹枝,拿在手裏只覺得像是燙手的山芋一般,她什麽時候摸過這麽臟的東西?

再看看右上方泰然自若拾掇著樹枝的朝顏,張嬌嬌咬咬牙忍住沒把手裏的樹枝扔出去。

這種時候她可不能輕易認輸,讓人看扁了。

氣呼呼地把樹枝拿到海邊,對著游曳的魚就是一陣猛戳。可是,戳了半天除了把裙擺鞋子弄濕外沒有任何收獲。

身後傳來陳傑的一聲輕笑,張嬌嬌的臉頓時炸紅。

“我來吧。”正準備爆發,蘇木已經挽了褲腿光腳走到了她身邊,伸手把她手中的樹枝輕輕撈走。

張嬌嬌順勢松了手,抿嘴一笑:“那就麻煩你了。”

蘇木微微一笑,開始認真抓起魚來。

張嬌嬌斜眼撇向走近的朝顏,一臉得意。

朝顏覺得好笑,都滿了十八歲了還幼稚得像玩泥巴的小屁孩,要怪就怪她周圍的人都把她給寵壞了吧。

瞇眼打量張嬌嬌的臉,杏眼烏眉,鼻梁挺拔,白齒紅唇,的確是當之無愧的級花,栗色卷發配上碎花連衣裙,青春又時尚,透出一股活潑的氣息。和她這個一身黑死氣沈沈的人形成了鮮明對比。

稍微離這對耀眼的級花級草遠一點,朝顏舉起半個手腕粗細的樹枝等待著時機。海裏的魚雖多,但動作敏捷,加上魚鱗很滑,不夠快狠準的話是很難捉到魚的。雖然很努力地去嘗試了,可半個小時過去了她依然一無所獲。反觀旁邊的蘇木,已經捉了好幾條上岸了,張嬌嬌一個勁兒的在旁邊高呼鼓掌,仿佛在觀摩一場表演。

察覺到朝顏的視線,張嬌嬌伸長脖子朝她那邊張望,叫她毫無所獲,嗤笑道:“捉不到魚的人可要餓肚子咯!”

幼稚!

朝顏在心裏翻了個白眼,根本不想接她的話,說得好像那些魚都是她捉上來的一樣。

海岸邊,只回蕩著張嬌嬌清脆的笑聲,其它四個人都各懷心事地捉著魚。雖說天亮了讓人有了一絲安全感,可終歸還沒回到安全的地方,也不知道是何人出於何種目的把他們帶到這裏來的。能笑得出來的人不是太樂觀就是蠢到不了解自身狀況有多危險。

朝顏沈下臉來,心情煩躁地對著水裏的魚戳去……

到了吃早飯的時候,蘇木已經串了好幾串魚,正架在火上烤,張嬌嬌坐在他身邊笑嘻嘻地同他攀話。

蘇木的溫柔體貼是年級裏出了名的,這才使得不少女生有機會和男神說上幾句話,做一個屬於自己的粉色美夢。

朝顏低頭看看手裏串的那一只小得可憐的魚,額角頓時倒立出一排黑線。

註意到她過來了,張嬌嬌揚揚下巴,挑釁地問:“你該不會抓了半天就抓了這麽一只吧?”

朝顏抿唇走到火堆邊,陳傑忽然開口說話了:“我的分你一串。”

朝顏驚訝地看向他。

陳傑別扭地撓撓頭:“這不是,昨天對你說了那些話……抱歉。我敬你是條漢子。”

噗!

張嬌嬌沒忍住笑出聲來,捂嘴幸災樂禍地看著朝顏:“我就說,朝顏這種女漢子連男生都自愧不如呢。”

這時,蘇木的魚串烤好了,他小心翼翼地取下,張嬌嬌已經做好了去接的準備,笑得一臉甜蜜,兩手攤在蘇木面前。

然而這時,蘇木卻利索地轉向朝顏,唇邊是濕潤的笑意,連眼眸裏都噙著淡淡的溫柔:“給。”

朝顏滿臉問號地看著他手裏的魚串,久久沒有接,遲鈍地反問:“給我?”

蘇木笑意更甚:“就作為你昨晚來樹林找我的謝禮吧,快趁熱吃。”

“那……謝謝了。”朝顏受之無愧,坐在火堆邊小口吃起來。

蘇木又順勢將朝顏的那串魚架在火堆上烤了起來。

張嬌嬌懸在半空中的手舉也不是放也不是,氣氛驟然變得格外尷尬。

不過,向來溫柔的蘇木自然不會放著不管,很快又烤了一串給張嬌嬌,她的臉色這才陰轉晴,橫了朝顏一眼,低頭咬了上去——

“呸!這什麽味兒?”

剛咬了一口的魚串被甩出老遠。

蘇木眼底閃過一絲心疼,畢竟是費了不少力氣弄出來的東西,就這麽被張嬌嬌給糟蹋了。不過他沒有發火,依舊和顏悅色地同她說話,只是話語間隱約透露出一絲不滿來:“下次不要再這樣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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